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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9章 冬日裏的哀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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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中鶴逃走後,扈三娘便收刀走了過來,見趙小郡王盯著把鑰匙看來看去的,不禁蹙眉問道,“殿下,剛剛為何要放走雲中鶴?”

在扈三娘想來,憑著趙有恭的本事,要殺雲中鶴絕不是什麽難事,結果卻偏偏讓那惡人跑了。三娘是希望雲中鶴死的,對於這種淫人妻女的惡徒,那是千刀萬剮也不為過的。

趙有恭所有的心思都在鑰匙上邊,聽扈三娘如此問,他反過頭微笑道,“為什麽一定要殺了雲中鶴?”

“此人作惡多端,行事狠毒,殺他乃是上應天理,下順民心!”

聽扈三娘這冠冕堂皇的話,趙有恭噗嗤一樂,瞇著眼睛調侃道,“三娘何時這般大義了?哦,你這般恨他,可是因為被他對你做了什麽?”

趙小郡王有點直勾勾的,這種火辣辣的眼神,扈三娘見過太多次了,眉頭一皺,本能的低頭打量自己。一看之下,那張精致的玉臉也有了些微紅,原來剛才打鬥之時,一不小心小腹處的衣服被劃出一道口子。手朝破口處一掩,三娘神色很快恢覆了過來,“殿下不怕雲中鶴將秘密洩露給京兆府?”

“會嗎?三娘覺得雲老四有什麽理由要這樣做?就因為本王傷了他?放心吧,就算雲老四想這麽做,段延慶也不會同意的,莫忘了,如今四大惡人可是給西夏人做事的。如今本王自成一系,大有攪亂西北,對抗朝廷的跡象。對此。西夏人高興還來不及呢。會舍得壞了本王的好事?”

趙有恭胸有成竹的說著。他既然敢放走雲中鶴,就摸準了西夏人的心思。如今西夏東面要防備遼國兵馬,東南方又要面對羌人、黨項人叛亂,很是焦頭爛額,現在突然在同州冒出一股不確定勢力,最重要的是這股勢力還不跟大宋朝廷一條心,更不與遼人親近,西夏人支持還來不及呢。哪會搞破壞?也許西夏人正盼著永興軍路亂起來的吧,現在他趙某人就是這個攪亂永興軍路的推手,西夏人又豈會阻攔?如果以後有什麽難處,前去求求西夏人,說不準西夏人還會熱心幫忙呢。

三娘也知道趙有恭從來不做沒把握之事,只是心中終究有些不忿的,此時身上就穿著一件單薄的衣服,確實有些冷,秀眉緊蹙,三娘輕輕撇了趙小郡王一眼。便低頭朝屋中走去。

看著三娘的背影,趙有恭似乎想起了什麽。很是好奇的問道,“三娘,先慢點,問你個事,以前你挺警覺的,怎麽這次倒讓雲中鶴摸進了屋?”

“如果殿下以後少做些破門而入的事,那便好了!”

說著話,卻未做停留,趙小郡王的臉色可是有些精彩了,扈三娘是什麽意思,怎麽還怪到他趙某人頭上來了?他趙小郡王是半夜摸過女人的門,可摸的都是念奴兒和潘金蓮的門啊。哦,好像有點不對勁兒,剛剛三娘怎麽有點發嗔的味道呢?嘿嘿,莫非把那雲老四當成他趙某人了?

“扈夕媛,下次本王會敲門的!”

一聲邪邪的怪笑,三娘剛邁進屋中,聽這個叫聲,心中一緊,粉唇就咬了起來。這殿下,怎地這般不知羞恥?

雖然趕走了雲老四,但趙有恭卻沒了睡意,裹著披風坐在書房內,手中不斷玩弄著那把剛得來的鑰匙。阿九端來一碗熱粥,便趴在案上聚精會神的看了起來,趙有恭瞅瞅阿九,左手輕輕彈了彈阿九的小歪冒,“九丫頭,你認識這鑰匙?”

阿九張開小嘴,露出兩排潔白的貝齒,甜甜一笑,小腦袋卻搖的跟個撥浪鼓一般。

“你這鬼丫頭,不知道便不知道,搖頭還搖這麽大勁兒,小心把你的小歪冒搖掉了!”

只是開個玩笑而已,阿九卻當了真,趕緊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帽子,待確定小歪冒還穩穩地在頭上後,她小嘴一撅,老大的不樂意。

趙有恭可沒心思陪著阿九逗樂子,將蠟燭拉近一些,就著燭光,趙有恭仔細觀察著鑰匙兩面的花紋。凝眉想了想,他轉頭吩咐道,“九丫頭,去王妃房裏把錦盒取來!”

阿九很是聽話,沒多久便抱來一個小錦盒,貞娘也在旁邊跟著,見案上的粥已經熱氣微薄,她苦笑道,“官人,這大晚上的折騰一陣,你不累麽,怎麽還琢磨鑰匙的事?”

“你怎麽也來了?快坐吧,正好睡不著,便琢磨一下,既然來了,也幫著看看吧!”

打開錦盒,阿九將另外兩把鑰匙放在案上,卻見趙有恭將那碗熱粥放到一旁,拿起毛筆沾了墨在有花紋的一側抹了抹。將花紋一側印在白紙上,便看到一副圖案,圖案很怪,看上去像地圖可又不像,將三把鑰匙的圖案全部印到紙上後,總算看出點端倪了,這確實是一張地圖,不過因為殘缺不全,還無法看清全貌。

“這是什麽地圖,怎麽這麽多人惦記著?”

趙有恭喃喃自語著,貞娘卻是不怎麽關心這些的,她摸摸粥碗,小聲嗔道,“官人,快把粥喝了,再不喝就涼了!”

看貞娘和阿九一臉的殷切,趙有恭也不好浪費了她們一片好心,端著粥很快就喝了個一幹二凈。至於鑰匙,再琢磨下去,也沒有太多意義,便將三把鑰匙放入錦盒,推到了貞娘身邊,“娘子好生收著,說不準以後這幾把鑰匙能幫大忙呢!”

“嗯,官人,現在無事了,也該歇息了吧?”

“呵呵,好,休息,休息!”趙有恭也覺得有意思,好好一覺,從潘金蓮房中睡到了貞娘房裏,看貞娘滿面紅霞的模樣,八成是又想要孩子了。哎,自從張拱一來,這抱外孫的念頭可是越來越足了。連帶著貞娘也變得有些纏人了。

次日一早。趙有恭喊來扈三娘和阿九。便打算趁早去一趟富平縣。剛出門,卻碰上了迎面走來的木婉清,今日也不知怎麽了,木婉清全沒有了以前風風火火的樣子,秀眉緊緊蹙著,眼中也是一片擔憂之色。看到趙有恭,她微微仰起頭,小聲道。“惡賊,我與你說點事!”

揮揮手示意阿九和扈三娘在一旁等待後,便陪著木婉清去了西院。行走在池塘小路,木婉清低著頭,繡靴摩擦著地上的石子,她顯得很不安。

“婉兒,怎麽了?”

停下來,木婉清悄聲道,“惡賊,我要離開一段時間!”

趙有恭怔怔的望著木婉清。今日這話來的太突然了。這麽長時間,早就習慣了有婉兒在身邊的感覺。內心裏,似乎也覺得婉兒不會離開他了,可今日聽著這些話語,才知道心中是多麽的不舍。

“你去哪?”

“大理!惡賊,我也不想這個時候離開你的,只是昨夜聽那雲老四說要去萬劫谷的,恰好,前些日子師父來信,說她也要去萬劫谷。那四大惡人個個都不是好相與的,我怕師父會出什麽事,所以想過去看看。”

木婉清的話語裏,自是萬分不舍,她握住惡賊的手,定定的望著他那張俊朗的面孔。雖然惡賊很壞,可木婉清卻偏偏喜歡這個人,因為惡賊從來不騙她。

木婉清一直都是這樣,在她的心裏沒有好與壞,有的只是喜歡與不喜歡。趙有恭聽木婉清言辭懇切,還帶著些哀求的味道,心中自是不忍拒絕,而且他也沒有權力去拒絕。將木婉清摟在懷中,他嗅著淡淡的發香,小聲打趣道,“婉兒既然要走,那誰敢攔著?只是,到了大理,可莫看上什麽小白臉,否則你看上哪個,本王便把他抓來當太監!”

“你這惡賊,好生霸道,哼,你這般說,那我偏要喜歡幾個小白臉!”婉兒微微笑著,只是明亮的眼眸中卻閃著幾滴濕潤,“惡賊,我今日便走的,你難道還要等下去麽?”

木婉清討厭等待,更不願意等待,對於惡賊,她的耐心已經足夠長了。臉上這一層面紗,他一定要摘下的,因為木婉清心中害怕,她怕今日若還不摘下,會發生什麽變故,到那時,她木婉清該如何做?看著婉兒水汪汪的眼睛,趙有恭心中突然閃過一絲慌亂,怎麽把段譽那個小白臉忘了?婉兒去了萬劫谷,那八成是要碰上段小白臉的,不成不成,要是這面紗讓那小白臉摘去,他趙小郡王豈不是虧大發了?

心中一陣亂琢磨,趙有恭卻忘記自己也是個大大的小白臉。

微微分開,右手擡起,慢慢朝著那面黑色面紗摸去。答應過婉兒的,只要時機成熟,便要她做自己的女人,如今已經逃離京城,也該完成這個諾言了。

趙有恭是激動的,也是著急的,可他的動作落在木婉清眼中,卻是那麽的慢。這惡賊,以前尋花問柳,幹脆的很,今日怎麽這般猶豫了?可真的慢麽?當然不是,只是木婉清的錯覺罷了。

手指夾著面紗,緩緩滑落,趙有恭曾經猜測過婉兒的面容,可真正看到了,心中的震撼依舊是那麽的強烈。

精致的臉龐似海棠微醉,美眸閃亮,明媚照人,小小的瑤鼻甚是靈巧,小嘴微薄,似兩片牡丹花瓣。肌膚晶瑩如玉,滑膩雪白,那種白就像天山的雪蓮,一塵不染,一如她的性格,純真而美好。婉兒微微張著櫻桃小口,鼻尖滲著點香汗,那模樣甚是動人。

好美的女人,哪怕見過王語嫣,趙有恭依舊覺得婉兒的美要勝過她的,不僅僅是因為面貌,主要是婉兒身上有太多的靈動。

這是他的女人,所以微微一笑,情不自禁的吻上了那張櫻桃小口,這還是婉兒第一次接吻,起初很是錯愕,可很快又霸道的攬著男人的脖子回應了起來。婉兒的動作很生疏,可異常激烈,這一吻,長久長久,不知何時,只聽趙小郡王慘叫一聲,婉兒才微微分開。

臉上帶著壞笑,手指輕輕點著下巴。趙小郡王雙目圓睜,很無語的恨恨道,“婉兒,你咬人!”

“咯咯,咬的便是你這惡賊,記住了,我走了,少亂來!”木婉清轉過身,沿著池塘朝院外走去,她走的很瀟灑,連頭都未回,只是一出拱門,兩道濕痕便滑過了臉龐。

人生有百千愁,獨離別最哀傷。木婉清不敢回頭,趙有恭又何敢跑上去?因為再相望,必定又是一次淚眼凝眸。

“婉兒,讓萬雷和許甑跟你一起,若有事也好給我傳個消息!”

“嗯!”

在這個寒冬臘月裏,木婉清踏上了南行之路,趙有恭也騎馬去了富平縣。

這一分別,不是何時才能相見。(。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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